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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
本故事來自微信號:鳳凰于飛(fhyf520)
那是冬天的一個午夜,天干冷干冷的,刮著北風(fēng)。我穿著一件風(fēng)衣戴著嚴實的帽子趕到公交站等候最后一班回家的班車。
剛到站臺,站牌后黑咕隆咚的墻角突然伸出一只骯臟不堪的手,手上攥著一個淺黃色的小瓷碗不停地顫抖。借著昏黃的路燈,能看清破瓷碗里稀稀疏疏粘著那么幾枚壹元的硬幣。
“老板,行行好,賞點錢吧?!”
借著燈光仔細一看,瓷碗后露出一張溝壑縱橫骨突頜陷的臉?茨昙o有七八十歲了,棉祆齷齪破爛,頭上黑乎乎套了個皮帽象倒扣的烏鴉窩。聲音很細很可憐。
我毫不猶豫地去摸自已的口袋,上摸下摸摸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錢包不翼而飛。什么時候丟了我一點兒也沒覺察。
要錢的老人一向伸著他那顫抖的手在等著。
我窘的臉上發(fā)紅,但又不忍心轉(zhuǎn)身就走。這么大年紀這么晚這么寒的天這么單薄的一個老人,我怎能讓人空手。
應(yīng)對乞討的老人,幾個口袋都快掏出洞來,也沒掏出一分錢。就在這時,末班車來了,我歉疚無奈地轉(zhuǎn)身準備上車。右腳剛進車門,就傳來司機冷冰冰的一句:上車兩塊,自備零錢!
我愣在自動投幣箱旁邊,許久憋出一句話,“師傅,我的錢包丟了,到站前我讓家人送錢到我家樓下的壇子口站,您先讓我上車,行嗎?”
開車的是個胖子,斜了我一眼,蠻橫地說了一句:“不行,沒錢請下車。”
“師傅,您看,天這么冷,我家離這兒還有十幾站,您就行行好,讓我先上車,到站必須能補上這兩塊錢。”我都快哀求他了。
“不是你們這些人耽誤,我早下班了,沒錢趕快下去,別啰嗦!”
胖子突然大聲叫起來,準備關(guān)車門。就在這時,我身后傳來嘟嘟嚷嚷的聲音:“小兄弟,我這兒有,你拿去坐車吧。”
不知何時,乞討的老人來到我身后,從黃瓷碗抓起兩枚硬幣塞到我手里,轉(zhuǎn)身便走開了。
公交車上空蕩蕩的,只有我一位乘客。司機開車后不停地發(fā)牢騷,不知道罵誰的娘,我一句也沒聽進耳朵。
第二天早上,我揣了幾百塊錢在兜里去上班。車到公司樓下,我急匆匆跨過馬路,準備到對面公交站臺找昨晚行乞的老人。遠遠地,就發(fā)現(xiàn)站臺后的墻角嚴嚴實實圍滿了人。我一路小跑沖了過去,擠進包圍圈,發(fā)現(xiàn)里面有警察,警察在站牌后面拉起了大半圈警戒線。我的心突然劇烈地跳了起來,預(yù)感到老人出事了。
不久,醫(yī)院的救護車來了。抬出去一具尸體。就是昨晚塞給我兩枚硬幣在寒夜乞討的那位老人。
“我怎樣能要他的兩塊錢呢……”
一切都來不及了,懊悔裹著淚水沿著我的臉頰往下淌,自責(zé)如一把插上電的的穿心鉆,肆無忌憚地往我的身體里鉆,要鉆進我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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