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驚散文

　　五十年代末，我已開始上完小了。當時由于礦區(qū)歸屬白水縣管轄，加上礦區(qū)沒有完小課目教育的能力，我們十幾個同學一起就到陜西白水縣馮雷鄉(xiāng)完小學校上課。馮雷鎮(zhèn)在礦區(qū)的東面，距礦有十幾華里，每周同學們都得兩次來往于學校和家里的奔波，生活條件不好，并沒有電燈、自來水等設(shè)施。因此學生們生活吃飯是一個最大的困難。每周背兩次饃和帶些咸菜、辣椒、食鹽，開水泡饃是幾天生活的主要方式，遠地的農(nóng)村的同學也是如此。每到晚上各班的教室就是我們的宿舍，同學們各自占上幾張桌子，合并起開就當床用。被子是鋪一半蓋一半，用書當枕頭。

　　記得夏天的一個夜晚，我睡在一條很長很長的長條桌子上，它雖然長但寬度還是五十多公分一個桌子寬。誰知我睡到半夜似醒似夢，夢見在一條船上搖搖恍恍，實在控制不了了，就掉到水里去了。我在夢中大叫一聲：“媽呀！”從桌子上掉下來，這一聲驚動了全教室的同學，他們也給嚇壞了。當時我的不老蓋（膝蓋）也給摔傷了，我在半醒中咬著牙，站起來揉了腿蓋，強忍著疼痛，給大家說，是我不小心掉下來了。同學們知道是這么回事，又都入夢了。第二天中午同學們才開始議論昨天晚上的事，弄得我好尷尬呀！

　　更有一次全校的大夜驚，這次夜驚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弄清楚。在上次事隔了好久的一個晚上，已是后半夜了，突然，全校一片混亂，喊聲、叫聲、哭聲、罵聲和狗叫聲、跑步聲震撼著夜空。我們也都全驚醒了，沒人敢動彈。一會班主任來了，他給同學們說，都不準出去，在教室里睡覺。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他沒有說就走了，慢慢地學校安靜下來，我們各自又睡著了。第二天，同學們議論紛紛，聽說事從女生宿舍里引起的，又聽說這是全校的夜游癥，又聽說由那個同學的夜游引起的。從此同學們心里都有一層陰影，我也在這不久就轉(zhuǎn)學了。后來我自己在想，當時的年代吃飯都困難，上學條件又差，是有人來偷東西?還是學生身體素質(zhì)差出現(xiàn)的幻覺？一直在我回憶中。

　　以后我們幾個同學住在鎮(zhèn)上同學家里，雖然不要房錢，但是，每天晚上都必須給他們家里干活幾個小時。他們家里做彈棉花的，老式的彈花機幾個同學一起攪動著大輪子。他自己再不斷地送籽棉，腳下還不斷地上下腳踏加力，這樣機子轉(zhuǎn)得才更快更有力。每天晚上都是汗流夾背，當我們?nèi)ニ�覺時，都發(fā)困的不得行了，記得一個冬季就是這樣度過的。那是上學也真是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