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的散文
一、年味淡卻的春天
夢里，我夢到一場浪漫的求婚。夢里，我寫下一行自覺動人的文字，還告誡自己要記得，特意在夢里復(fù)述了一遍，醒來發(fā)現(xiàn)，全都已記不起。
躺在床上，所有人都已熟睡，我身心疲憊。人生就像一座漂移的孤島，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原以為停下了，停下的卻只是軀體，心卻總是很難找到適合�？康臅r間或是地點。我就這樣想著，帶著疲憊睡去，或許醒來就有一個驚喜在等待著我。
年，越來越淡了，淡去了年少的歡喜，唯剩下一些沉重的習(xí)俗。成長，有時候真的是一場負擔(dān)。那時，年少的自己不懂，總盼望著快些長大，遠離身邊的一切，年月之后才發(fā)覺，一切都無法遠離。因為根在那里，即便是怎樣遠離，當年歲輾轉(zhuǎn)到了一定的累積，就算離原來的故土多遠，心里都依舊牽掛著，哪怕是物是人非。
物是人非，格外清晰的是映在我眼里的故土的風(fēng)景和人事。昔日，和我友好的同窗都不知往何處了，我只能從仍舊存留的風(fēng)景里尋找那些停留在之上的記憶，歡笑或淚落。我逐一行走而過，遇見的歡喜，不見的仔細回想。
人總會在遇見與自己相似的影子時，才會驚覺，原來那樣的自己很不好。不耐，不敬，不孝。所以，到了后來，我都沉默了，因為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二、溢滿回憶的夏天
初夏的綠新鮮而不濃郁，表露的是一種輕盈淺酌的快樂。木棉花的白色飛絮略過我的額角，想起那年陽光明媚的四月、五月還有六月。
四月，月季淺粉紅黃，開遍民心河岸。我們談笑而過，被這美麗的花驚得停住了腳步，小妮子忍不住四周打量，然后說：“回來，就帶些回去養(yǎng)著！”望著她骨碌轉(zhuǎn)動的眼，忽然大笑，這妮子總是這樣，可愛得像個精靈。
五月，楊柳都開始潑灑各自的白色情懷，我和我的小自行車在街上悠蕩。那會，微笑成為一種習(xí)慣，只因白色的“雪花”勾起了我所有關(guān)于垂楊飛絮的向往及幻想。永遠都記得，郭敬明《崇明春天》里那句：“空氣中飄蕩著大團大團的哀愁！”可此刻，“哀愁”卻成了我快樂的理由！
六月，飛絮漸漸沒了。湖水卻依然清澈，當然只是小區(qū)的那一段，那個小區(qū)有一個美好的名字，可我卻忘記了，只記得里面有漂亮的風(fēng)景，有國色的錦鯉。注意，是“國色”哦！它們漂亮的彷如畫中的仙魚，一不小心就從蘇杭的山水間游來，來到這北國的干旱之地。
六月尾，店長阿姨和我說，小鄧，今晚我請你喝酒。于是我倆一老一少地就在隔壁燒烤家要了個位置，店長阿姨給我點了烤羊肉，有肥的有瘦的，我和店長阿姨說，這是我第一次吃烤羊肉，店長阿姨呵呵地笑著：“是吧！那你今天得多吃點，明天我就要離開嘉實了！”那時，我方才相信店長阿姨真的離開嘉實了，她說你不在了，你小盧姐，小王姐也不在，我留這里也沒意思……
那時，我從來沒想過，自己這么小的一個人物，怎么就在你心上留下了印象，得你如此用心相待。
我們喝著小酒，吃著羊肉，當然都是你喝酒我吃肉。我靜靜的傾聽，聽你講你年輕時的故事，直覺豪爽得像個江湖女子，也有小姑娘的天真。時間從來都沒有這么地快過，肉吃完，酒喝完，我們各自散了，第二天是酒醉遲到，你沒責(zé)怪我，我認真地和你上了最后半天班，接下來就開始盤點離店。
你說，什么事看著心里明白就好，不用挑明，挑明了就會傷害別人，讓別人一天都不好過，這也不是你想見到的。你說，小鄧，不是所有人都是這么好的，他們?nèi)四９窐拥�，你不分清，人家就騙你了；你說，小鄧，就留在我們這邊好了，這里有你的小盧姐、小王姐；你說，你說……你說了很多很多。我覺得慈祥可親的話，可我都忘記了大半。
可有一些始終很清晰。如我沒有認真檢查食品的生產(chǎn)日期，被你檢查出來了，你說：“這可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涉及到人的生命呢，可不能馬虎！”
當我大手大腳地使用店里的塑料袋，你反問了一句：“小鄧，你懂不懂得節(jié)約！”那會，我紅了臉沒敢出聲。
我總想，我會不會是你失散多年的孫女？在你面前，我可以撒嬌，我可以得到你的喜愛，得到你的教誨，時常覺得幸福。卻鮮少向你表達，還時常背著你做了好些調(diào)皮搗蛋的事，如溜去歌廳參觀，撒了小謊跑去廊坊玩等等。
可，已經(jīng)很久沒有問候你了，炎熱的北地，你可好？
懷念，在每一首在北地聽過的音樂里。
三、秋日天藍
晨起的天空藍得喜人，心情一陣舒爽，想著昨夜涼風(fēng)來襲，還以為今日會有一場雨。
刷牙的時候，一陣感觸襲來，腦里掠過幾個片段，遙遠而飄渺，卻又讓你激起一陣顫栗。心底隱隱的浮上一行字：秋天來了 ！
是啊，記憶里曾有一個美麗的秋天，忘記了具體的時間地點，清晰的只有那微涼的風(fēng)，湛藍的天，以及擲地有聲的歡笑。
沿著這些唯一清晰的線索慢慢尋覓，想起了那些原本模糊的臉孔。
我們原以為會記得那些人到地老天荒，終究抵不過歲月的沖刷磨礪，剩下一片淡淡。即便想起，當時發(fā)生過什么卻已不甚記得。只有味覺上纏繞不去的似曾相識，當路過街邊的那一家蘭州拉面館時，才想起與你面對面一起歡暢吃喝的場面。你說：要一碗拉面，大辣！
那時，我才知道辣原來也可以分大小的。
送你離開的時候，貌似不是秋天，是冬天還是初夏？我也模糊了。記憶變成了一個老人，皺紋斑駁。我只記得我站在那個路口，久久不愿離去。甚至在你即將消失的時候，又追了上去，可惜街燈照不亮那一角的暗黑，當我跨過那個十字路口，所有的線索都消失了，甚至于你的背影。
秋天，真是一個離索的季節(jié)，那時，我想。
為此，我曾一度懷念北地的秋，也一度懷念秋的北地。那里四季分明，像一個天真孩子般，喜怒哀樂，情緒分明。南方的秋，是一個成熟的男人，善于隱藏真實的情緒，沒有落葉，沒有枯草，沒有紅楓，沒有屬于秋的特別癥候，除了冷漠就是歡喜，大起大落的讓人驚恐。
如今，卻又發(fā)覺，這一片湛藍的天，這一幅微涼的風(fēng)，就像是淡墨鋪成的畫，暈了我的心……
四、溫暖寒冬
這個冬天很冷，可人事卻很溫暖，置身其中及有所比較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何其幸運，是的，幸運，而不是幸福所能描述得了的。盡管過程中，淚流過心痛過，可也曾微笑過快樂過。
黑夜里的那個電話，打了兩遍，終于打通，嗚咽著完成了一句：“我想你！”然后掛機。那時的感慨最終都在清晨的那一縷陽光中消散，可分明，過濾過上百個號碼和名字，我所能掛念和想起的，卻只能是遠在長沙的你。方才發(fā)覺，很多曾經(jīng)推心置腹的人已經(jīng)離我遠去，我深恐有一天，連你也不能聯(lián)系只能忘記。不是彼此的疏離，而是成長和經(jīng)歷所帶來的隔膜，現(xiàn)時或許不覺，可那一天或許就在與我們漸行漸近。
可是春天回來了。攜著寒涼與微薄的陽光悄然而回，尚未蘇醒的記憶沉默在清芬的泥土里，等待一場雨的催發(fā)，然后化作萬千嫩芽破土而出。就在昨夜的夢里，我夢見了你，長發(fā)飄揚，笑語婉轉(zhuǎn)，那時你尚未離去，我們一起去吃木桶飯。這段記憶反復(fù)的出現(xiàn)，是否是想告訴我，曾經(jīng)它溫暖過我們兩個人的心？
這個冬天，我還看到了潮漲潮退。那片黑色的礁石叢以及那個十字海岸還有那海岸隔阻之后兩邊溫暖不一的海水。當我行走在礁石中細心尋找傳說中的海螺時，那種輕快與愉悅隱約成嘴角眉間的笑，散落在那片海。
當友人問，為何你見到海就不驚喜。我不由失笑，如若他看見我初遇海時的瘋狂表現(xiàn)，不知會作何種表情，天知道，第一次去看海，坐在車里我竟把車子穿越路上水灘的沙沙聲當成海浪聲，還天真大喊：“啊，我聽到了海浪的聲音了！”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一次又一次地熟悉海的氣息與感覺，已能用一種平和的情感接近心中仰慕已久的蔚藍與遼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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