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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故里眉山水散文
一、結緣眉山水
很榮幸獲得第六屆在場主義散文獎,要出席頒獎禮,我于2015年8月19日,來到東坡故里四川眉山。作別眉山,不覺經年,于今竊想,若要我說說對眉山印象最深的是什么?我必定脫口而出:是水,是眉山的水!
難道眉山的水有什么特別嗎?按理說無論哪里的水,煙波浩渺也好,涓涓細流也好,都由水分子構成,都是水的組織、水的團隊……而任何人對水的認知,我想,都不可能有科學家對水的闡釋來得精準——
一個水分子由兩個氫原子和一個氧原子構成(化學式:H2O)。每個水分子的直徑是4×10^-10m,質量為2.99×10^-26kg,體積達π/6(4×10-10)m3=3×10^-29m3。
水是地球表面上最多的分子,除以氣體形式存在于大氣中,其液體和固體形式占據(jù)了地面70-75%的組成部分。標準狀況下,水在液體和氣體之間保持動態(tài)平衡。室溫下,水是無色,無味,透明的液體。水作為通用溶劑之一,可以溶解許多物質。
可不是么,不含其他東西的水,百分之百純凈的水,在這個地球上,即便你踏破鐵鞋,也是無法找到的,我認為。
我天性就喜水。來到眉山,有意無意間,我都很留意水。在眉山看水悟水,還真讓我看出了許多在別的地方無法看到的水道理、水名堂,有了好多妙想遷得……
我想到,我寫散文的時間已不短,也獲過好些獎,但我很看重拙文《任何墻都擋不住心的自由》(載《天涯》雜志2014年第2期“作家立場”)獲得在場主義散文獎。要提及的是,這篇獲獎拙文還是組委會推薦參評的。我覺得在場主義散文獎,是評獎標準鮮明、公開,關注社會、張揚作家的思想和擔當精神的文學獎。我知道這個獎的含金量。我赴眉山之前,已按評委會的要求,很認真地寫出了獲獎感言。字面上看,我的獲獎感言,的確沒有提及一滴眉山水,著墨的,主要是水的對立面——“墻”!
何以會寫墻?是因了2013年夏,我重游德國,專程去看了柏林墻、達豪集中營、歐洲被害猶太人紀念碑林,看后,就止不住情感震蕩,覺得一定要好好地寫寫這“墻”。我前后寫了三個月,七易其稿,近日再讀,雙眼仍噙淚。我覺得,我并不僅僅在是在寫墻。
我在感言里寫道:“我希望這個世界再也沒有被人民唾棄、貼滿口香糖的‘墻’。我想這需要作家心中,能夠儲滿對人類的愛,有道義和擔當,有追求幸福精神生活的勇氣,有自覺的對苦難的抗爭,尤其對‘墻’的抗爭!遺憾的是,在今天,在這個世界,依然存在各式各樣的‘墻’。即便地球村進入了生態(tài)時代,人類對大自然的過度掠奪、有意惡化生態(tài)環(huán)境的‘偉大作為’依然盛行,我認為這些都是‘墻’。只要是‘墻’,都反正常的精神生態(tài)和自然倫理,都殘害美,都害怕正常的社會秩序,都害怕國家、民族和民眾有自己的夢!
我覺得任何一個寫作者,無論你是寫什么題材,都必須要有擔當,有憂患,有文化批判,要能夠提出問題,還要體現(xiàn)自己的個性情懷和獨家散文哲學,文字,當然還必須是審美的,因為這個時代,依然需要力倡愛和美,依然需要科學的、思想的和美的啟蒙。
我以為只有這樣的寫作,才是反抗“墻”,才是有利于文字流動、激蕩起與“墻”對立、沖擊墻的水性!反抗墻的寫作,必然上善若水!必然利于活潑浪蕩起我們每個人的生命都離不開的水!
隱含在拙文《任何墻都擋不住心的自由》的“水”,無疑會沖擊墻,激起仇恨墻的浪——我想,這或許就是拙文能夠獲得蘇東坡故里人發(fā)起的在場主義散文獎,而且與眉山荷水相連的因緣吧。
我至今回味頒獎會當天下午在毗水而筑的眉山岷江東湖飯店的《名家三蘇故里論劍——在場主義與中國散文的轉型》研討會,我想,那絕不是曲水流觴、和潤靜雅的蘭亭會,斷斷是當代散文研究清流激湍、水浪沖撞的盛會……我尤其記憶猶新的,是主持人孫紹振教授對研討會饒有風趣之評:“今天的爭論非常精彩,大家有一種探求散文藝術的獻身精神。特別是陳劍暉,雖然他的普通話講的不怎么好,敢于冒犯阿來;阿來也是敢于冒犯陳劍暉,這是真正的散文精神,真正的在場精神。”感于機會難得,我也拋磚引玉,研討會上作了即席感言,主要是說自己的散文觀,而有心人該會從我的話語間,聞出眉山特有的水痕——
剛才聽了了很多專家、老師對在場主義的散文性和在場精神的爭論,我覺得都很有道理。我想打個比方,在場主義散文就像一個大鵬鳥,在場精神是它的左翼,散文性是它的右翼,缺一不可,失去了哪一翼都飛不起來。
我覺得,真正的、深入的在場性是有風險的。我的獲獎散文是寫柏林墻的,寫柏林墻,必然牽涉思想、民主和自由的問題,怎么把握,這就有個風險問題。在場性就是擔當精神、批判精神和介入精神,作者要有身臨其境的感覺。資料性的文章,不可能有在場精神。
我們已被卷入科技時代?萍紩r代的散文該怎么轉型?科技時代的散文,就像我們的生活離不開科技,也該提倡引入科技視角。
對我而言,我以本科出身于農業(yè)氣象學專業(yè)的背景,引入自然科學審美視角,千禧年以來,一直寫生態(tài)散文和自然筆記系列。我覺得,現(xiàn)在是要把自然生態(tài)和精神生態(tài)打通,當然,文字,起碼得是審美的,要有批判性,有擔當。
前幾天我看了山東師大孫昕光教授向我推薦的《大自然在說話》系列視頻,很震撼!我建議大家也看看。每個視頻都五分鐘,都以科學視角切入,最后一句話都是:“大自然不需要人類,人類需要大自然!”在科技時代,散文要反映生活,科技視角的確很有必要引入。科技有啟智、審美視角。其實,散文性就是散文美,科學美包含散文美。在場精神和文化批判,引入科學精神和科學視線,必然更為強烈和深入。寫冬蟲夏草,如果有冬蟲夏草知識的切入,作家將科學知識以情感融化,審美化,對冬蟲夏草進行深層次的認識,這跟不引入科學視角寫,我想其深度,是大不一樣的。我覺得散文題材很重要,引入科學視角也很重要。
二、眉山科技水
其實,我與眉山水面對面,立體地、藝術地感悟眉山水,該是在頒獎禮前夜,即8月21日的眉山之夜。
是夜,星月皎潔,微風送涼,在眉山朋友陪同下,我與孫紹振教授、范培松教授、陳劍暉教授,相與步入東坡城市濕地公園。好客的眉山人,借夜色溫柔的濕地公園東坡湖,令音樂噴泉——立體而舞的眉山水,樂舞在評委和獲獎作家面前。
這可是色彩變幻宛若美女樂舞的水!瞧,噴泉“唰”的一聲,就雄起來了,優(yōu)美地,扭動起來,朝天甩濺,燈光變幻,水花在歌唱,色彩迷離,時而橙紅,時而淺綠,一會轉換成翡翠珠簾,須臾又成黃紫、朱紅、寶藍。這是水色的狂歡,色彩在歡愛,高低起伏的色彩,汩汩不竭,朦朧神秘,神奇神秘,神妙莫名。
真是形色畢現(xiàn)的音樂之水啊!和著音樂節(jié)拍,噴泉拂動出圓形、橢圓形,像波浪,似飛瀑,長高,矮化,時起,時落,剛沖上幾十米高,旋即又矮化得高不盈尺……金魚在變幻,在歡躍,成簇珊瑚花兒正開放,那是蘭花?蓮花?還是斷線的珍珠?大珠小珠在跌落玉盤(湖),一顆接一顆……
“《小天鵝》歡快的樂曲響起,噴泉忽高忽低,像一只只歡快的小天鵝;《西班牙斗牛士》樂曲聲正激揚起,四面八方的水都往高處中心點噴去,如同勇士與牛決斗;《梁祝》柔情的樂曲響起來了,噴泉變化出幅幅美麗的圖案。突然,四周噴出了蒙蒙霧,霎時,美麗的彩虹在水中綻放……”
突然,只見一排白光如劍猛然朝水幕刺去,水幕化作了色彩幻變的瀑布,晶瑩剔透,如旗幟顫動著,朝對岸傾去……
我馬上凝神細看,原來,那湖對岸有座座中國亭閣翼然,霓虹閃爍,色光流轉,我一時恍惚置身仙景,聽得孫紹振教授在旁邊說:“瓊樓玉宇加音樂噴泉,太美了!”
現(xiàn)在回想,那夜,我可是置身于音樂眉山、水色眉山!這水之樂舞,富于韻律的音樂水舞,不但是富于散文美之水,而且還是科技化了的藝術之水!
誠然,這斷斷已不再是遙遠的壬戌之秋、七月既望那時,蘇子與客泛舟赤壁,清風徐來水波不興之時的水,也不是誦明月之詩歌窈窕之章,月出東山,白露橫江,水光接天中那茫然萬頃之水,同樣不是擊空明兮溯流光,蘇子復游于赤壁之下,山高月小,水落石出,斷岸千尺時的聲嘩江流——當然,眼前這音樂噴泉,也能劃然長嘯,讓草木震動,讓山鳴谷應,讓風起水涌——水分子的結構和本質古今相同。
當時,我還竊想,這音樂之水,被科技藝術化了的立體之水,與東坡步出眉山后,在前后赤壁歌吟的浩蕩江流,與歌唱入他傳世散文中的汩動之水,果真就沒有什么傳承?也不存在任何聯(lián)系嗎?
三、眉山自然水
頒獎禮翌日,眉山朋友組織采風,我與阿來、劍暉教授同組,竟然有幸邂逅了好大一片水域。
我至今記得那片靜美、奇異的大水域!
那天初見這片水域,素來好水的我,也禁不住喜形于色,急切地問:“叫什么?這一片水域!”
“五湖四海!”眉山朋友答。
哦,“五湖四海!”居然,是如此奇妙、闊大的名字!
是巧合呢?還是神諭?——這究竟是怎樣的水域?
啊,這相和相親之水,靜美寓動態(tài)之水,莫非已在眉山天地間暗示:“水啊,你與東坡散文,可是一直存在著必然的聯(lián)系哪!”
我驚異于這“五湖四!绷!
馬上我就知曉了,這“五湖四!,水域達1300畝,水環(huán)水繞的陸地(島)200畝,蓄水量可達300萬立方,闊的湖面就9塊,人工島39個,草坪面積11000平方,苗木花卉112種四季搖曳……是集生態(tài)走廊、文化長廊、山水畫廊于一體的壽鄉(xiāng)水岸?湖濱公園。
眉山朋友更告訴我,“五湖”滿貯了地理、歷史和文化,由長壽湖、忠孝湖、太極湖、存銀湖、丹景湖構成;“四!保瑒t依湖泊和地形、地貌特征,被命名為花海、草海、鏡海和長海。
水者上善!很自然,善良者如我,平生愛水的我,那天,不禁就仔細仔細地地端詳起眼前的湖水來。
這還不是瑤池嗎?如此平坦如鏡,水清澈而湛藍,幽光閃而靜美,仿佛翡翠鑲嵌入人間。
水中的樹,哪一棵不是岸上水下兩相對稱,在彰顯閑適,閑靜天地。
那大珠小珠散落的島,在呼應對望。曲折長廊將小島與湖、湖與湖相互串連,庶幾是湖與湖的牽手,水與水的相思。靜潤的水,是那樣的優(yōu)雅、秀美、婉約,靈氣,當然,也不乏岷江大浪淘盡的含蓄,內蘊海的浩渺?梢韵胂,每當黃昏落照,彩霞與孤鶩齊飛,這五湖四海,該會是怎樣的美,該會是怎樣令人沉迷的世界。
如此的水景,令我想起蘇子自喻已文如汩汩流泉,行于所當行,止于所當止,隨物賦形的論斷——這不是有了好水、大水、靜水,就必出湖的高妙境界么?
我頓時悟得,這原來,蘇子如水的散文的源頭,可是百分之百出自故里眉山。
東坡詩文,總浮泛水的氤氳,充盈水韻,盡顯水之美。眉山之水美,該早就注入了東坡的潛意識和顯意識,總在讓大師的靈思妙想,無法不水色常駐,活潑充盈,每每感時應物,總能隨手“水”來,動靜流美,四時奔涌,“隨物賦形”吧!
話說回來,眼前這“五湖四!,不亦是因地制宜,因了地形地貌,而美輪美奐出的奇妙水域嗎?這湖,難道不是隨了地形起伏,而開闊窄小,而且聯(lián)通了水系,變狀幻化,才出現(xiàn)隨物賦“水”的嗎?
眉山的朋友說,“五湖四海”的前身,可不是現(xiàn)在這樣的千畝濕地,而是雜亂無章,互不相連,粗野單調的池塘水凼,多有采沙坑洞,荒蕪凄涼,是荒灘、魚塘、水凼的雜亂世界,而今,舊貌已由靜美、純粹、優(yōu)雅、自如和大氣取代。
這,不同樣是借了自然之力,造出自然美景的又一典范嗎?人入水世界,必被包圍于水美水靜水味,讓你在夏日里,亦倍感潔爽、清涼。
我想,這不也是我推崇的人類“改造自然”的最佳模式嗎?——既利用了自然又不傷害自然,還美化自然?v然有些人工痕跡,成了“人文自然”,但其形成過程,卻又似水往低處流一樣自然,得人的善美,和融宜人。這才是真正依了自然物形,卻不傷及自然而整合自然,讓自然更美、將自然美集中而升華,與心合一的美事……如果杜撰個詞兒,我想,就該叫“天心美合一”吧!
試問,這等境界的建構,又怎離得開科學之力呢?
頓時悟得,這原來,蘇子如水的散文的源頭,可是百分之百出自故里眉山!
寫到這里,我想起了“韓潮蘇海”。
對的,這東坡故里眉山的五湖四海,不就是人杰地靈的眉山大地上水意浩淼的大散文,浩浩渺渺的“蘇!眴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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