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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行的散文
幾個平凡之人,淹沒在熙熙攘攘的人海里,引不起多少人注意,他們和我素不相識,卻讓我有記錄他們的沖動。零零碎碎寫下來,卻沒個題目,思來想去,因為似乎是寫了三個人,暫且叫個《三人行》吧!}記
一、養(yǎng)蜂人
黃燦燦的油菜花鋪天蓋地開得瘋掉了的時候,路邊就出現(xiàn)了養(yǎng)蜂人。這些養(yǎng)蜂人好像是在一夜之間冒出來的,行一段路就有一個。
一個養(yǎng)蜂人擁有好多個方方正正的蜂箱,黑不溜秋的,一個挨著一個,有的排成一列列隊伍,有的擺成一個圓圈,反正是有序地排列著,倚著油菜花地,排列在路邊的空地上。這些不起眼的蜂箱,是蜜蜂的家。
挨著蜂箱旁邊,是一個或兩個帳篷,曬的發(fā)黃的帆布。這是養(yǎng)蜂人的家。
帳篷的門都是開向路邊的。我從路上過,能看到帳篷里的情景。早上,一個又一個帳篷里的景況大體上差不多:一個養(yǎng)蜂人坐在靠近門邊的矮凳子上,不知道是在吃早飯還是在做什么,抑或是在玩手機也說不定的,很專注的樣子。我看到的,全是他們的側(cè)影。他們身邊擺著大大小小的塑料桶,顏色有深有淺,有煤氣罐子鍋碗瓢盆,還有摩托車什么的,顏色很是豐富,反正帳篷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摹?/p>
深色的帳篷外,都支著一個或兩個“鍋子”,也就是衛(wèi)星電視接收器,看來,帳篷里還應(yīng)該有電視機的。金黃色的油菜花,深色的帳篷和蜂箱,養(yǎng)蜂人的側(cè)影,銀白色的的圓鍋子,在晨光里那么沉靜,彷如一幅油畫。
黃昏時分路過,夕陽下,會看到養(yǎng)蜂人戴著蒙有面紗的帽子,在蜂箱間忙碌,將蜂箱里的一塊板子拎起來,刷一下,再將板子放進蜂箱。這些動作,養(yǎng)蜂人做得不徐不疾。不像是在勞動,像在玩耍一樣,讓我想起抖空竹這樣的雜技來。
我想,做個養(yǎng)蜂人真是不錯呢!哪里花開,哪里花多,就到哪里安家。帳篷,野炊,每日與花相鄰,枕著花香入眠,這些我心向往而不太容易實現(xiàn)的浪漫,卻是養(yǎng)蜂人每天的生活。多讓我羨慕啊!
帶著好奇,我在百度上鍵入“養(yǎng)蜂人”,看到幾篇描寫?zhàn)B蜂人生活的文章,才知道他們常年走南闖北居無定所的野外生活極其不容易。養(yǎng)蜂工作很是辛苦,并不是我看到的早晨閑坐,傍晚“抖空竹”這樣子簡單。這份工作更多的是操勞和辛苦,與浪漫的野營野餐有著天壤之別。
是啊,就生活而言,他們常年在野外,喝的水用的水從哪里來呢?在家里擰開水龍頭就能洗臉燒水,他們很少能有這樣的便利之時。他們看電視照明的電從哪里來?他們怎么洗澡?就是上廁所這樣的事,也是極不方便的。這樣想了想,覺得他們真是辛苦。
有一天,一家?guī)づ袂皵[上了蜂蜜,15塊錢一瓶。我很想去買一瓶,順便和他們聊一聊:“這里的油菜花謝了之后,你們會去哪里?你們每年追著花走,覺得哪里的花最漂亮?哪里的花最香甜?”每次看到路邊的蜂蜜,這個念頭都會閃一下,但是每次也都會從旁邊匆匆而過,心里總這樣想:明天吧,明天再說。
某天黃昏,看到路邊停著一輛卡車,有人在往卡車上搬運蜂箱。驀然驚覺:碧油油的綠色已經(jīng)成了田野里的主角,那鋪天蓋地的金黃金黃的油菜花只剩下零星幾朵,成了綠色的點綴。第二天早晨,路邊的蜂箱和帳篷全都不見了,一夜之間蒸發(fā)了。
我在想,養(yǎng)蜂人帶著他們的蜜蜂去了哪里呢?他們應(yīng)該是追著花跑,這應(yīng)該沒錯的。我很想知道,哪里的花開成了一片海?那是什么花?那個早晨,我很覺得遺憾:“為什么不和他們聊一聊呢,要是聊過,我就能知道現(xiàn)在他們?nèi)サ侥睦铩!边@些追逐花朵的人,我還是羨慕他們。
二、賣花人
年后不久,學(xué)校的西院墻外就來了兩輛卡車,卡車挨著院墻停下,從卡車上搬下來很多花花草草,自然形成了一個花草市場。我以為這個市場是臨時性的,有個三五天,這些卡車就會開走,去到另外一個地方?墒菐讉月過去了,他們還堅守在這里。看來,他們覺得在這里做生意還不錯吧,不愿意走了。
我在這里買了兩株海棠栽在院子里。原先是抱著懷疑的態(tài)度栽下去的,以為不得成活,前幾日察看了一下,海棠長得很有生氣。明年春天,院子里會多出一樣花來。我還在這里買下幾盆草花,不知是不是對她們太過殷勤,搬回家沒幾天就花容失色,及至枯萎,很讓我心疼的。
前幾天又去買了一盆綠蘿,綠意盎然的樣子,煞是可愛。順便和賣花人聊了幾句。
“你們在這里很多日子了吧?晚上住哪里啊?”
賣花人朝停靠在里側(cè)的卡車指了指:“喏,車上啊。”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我才發(fā)現(xiàn),卡車的車廂被分成了兩層,上層像是床,上面放著被子什么的。下層有煤氣罐子鍋碗瓢盆。
我說:“不錯呢,你們車上什么都有,可以做飯可以睡覺,什么都不缺!
賣花人憨厚地笑了:“嘿嘿,沒法子嘛!辛苦呢!”
幾個賣花人全都黑黑的,也不知是因為風(fēng)吹日曬,還是沒地方洗澡洗臉才臟成了這樣?此麄冎鴮嵭量,沒忍心和他們討價還價,爽快地付了錢。
這幾個看似有點邋遢,卻淳樸善良的賣花人,讓我想到另外一個賣花人。
那是個初夏的早晨,一大早,大街上就人來人往很是熱鬧,有的是早起鍛煉的,有的是趕早市買菜的,更多的是像我這樣趕著去上班的。在一個商鋪門前,擺了一地的花花草草,很是搶眼。更搶我眼球的,是這些花草的主人。在一把藍(lán)色的遮陽傘下,擺著一個竹制的躺椅。躺椅的旁邊是一張可以折疊的小方桌。小方桌上,擺放著一把茶壺和幾個茶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坐在躺椅上,悠閑地喝著茶!扒倨鍟嬙娋苹ā保乙幌伦酉氲竭@句,這個賣花人,能將生意做得如此優(yōu)雅,讓我贊嘆,心里起著羨慕。
我一直記得那個清晨,清新得讓我微笑,心情愉悅得想唱歌。
三、煤場上的老人
卡朋特兄妹的歌里,不知道有沒有一支歌是歌唱父母親的,我雖然喜歡翻來覆去的聽他們的兩張碟,但是大多數(shù)歌不知其名,也聽不懂唱的什么,只是喜歡那曲調(diào),喜歡那風(fēng)格,喜歡那自由自在的聲音,喜歡歌聲里傳遞的溫暖和恬靜,優(yōu)雅與深情。在路上的時間,路況很好的時候,我時常會在歌聲里想起一些什么,腦海里會有一些曾經(jīng)的畫面忽然閃現(xiàn)出來。今天在路上,在我喜歡的歌聲里,忽然想起這樣一個人。
那天風(fēng)很大,我去的那個煤場上三面來風(fēng),站在場地中央,感受到風(fēng)的威力。他佝僂著背,調(diào)好地磅,招呼工人往車上上貨。他挪來一張凳子,招呼我坐下,又從一個布包里摸出橘子往我手里塞。他戴著一副度數(shù)不淺的眼鏡,鏡片很厚,他花白的頭發(fā)在風(fēng)里飄著,顫顫巍巍。他的臉上滿是笑容,無論是對我還是對工人。
他和我坐在一起,閑聊著,說幾個工人的狀況:那個矮個子是個老裝卸工,六十歲了,患有腰肌勞損,我讓他每擔(dān)少擔(dān)一點;這個高個子、戴眼鏡的,六十多了,看不出來吧?他們家里的日子都很好的,就是閑不住……
風(fēng)吹得我有點難受,他的笑容和談話讓我不好意思抱怨風(fēng)大。上貨的工人沒多一會兒就開始擦汗了,我笑著說:還是出點力氣好,他們都嫌熱了,我坐在這里倒冷得不行。他搓搓手,站起來說:你坐我這邊來,我?guī)湍銚鯎躏L(fēng)。我極不好意思,連說:不用不用,沒事的。他說我穿得少,他穿得多,執(zhí)意和我換了座位。換了位置,還是一樣的冷。而我的心里卻起著暖意,因為這位老人。
辦完手續(xù),貨車先開走了。他指引著我倒車,將我送上大路。我按下車窗和他說再見,他忽然對我深鞠一躬,說:謝謝你,謝謝你,謝謝你照顧我兒子生意!再對我揮揮手說:再見!再見!你走好!
老人在冷風(fēng)中對我鞠躬的這一幕,時常被我想起,在再經(jīng)過他兒子煤場的時候,或者像今天這樣聽著一首歌的時候。每想起那一躬身,都讓我心里顫顫的,讓我眼里熱熱的。一個父輩之人的鞠躬,我承受不起,即便和他之間有一點兒生意上的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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