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與汽車散文

　　一

　　我是旅客。

　　我現在正坐著一輛從山區(qū)開來的長途汽車上，車窗外的風景幾乎都一樣，已不能再引起我過多的注意。我猜，車上的其他人也一定是這樣想的。他們不是東倒西歪地睡著，就是處于半睡半醒的迷糊狀態(tài)，幾乎全都是無精打采的模樣。

　　前方有一個隧道，這樣的隧道這輛車已經通過很多次了。它依然不減速地快速行駛著，只是在車闖入隧道的剎那，我看見還泛著光亮的洞口邊緣，有一只蝴蝶正在有些慌亂的亂穿，在我還來不及驚訝時，它就一閃而過在車子還不停轟鳴的響尾里。我甚至都不知道，它最后有沒有越過這樣疾馳著的汽車，還有其他的旅客有沒有看見它穿行而過的慌亂身影。

　　二

　　我是汽車。

　　這條路，我已經走過成千上萬次了，可以說是不用駕駛員我也能找到方向。我走過崎嶇盤沿著的泥濘山路，也暢快奔跑過可以馳騁飛翔般的高速公路，哪怕是又長又暗又潮濕的隧道，我也經歷了不少。

　　前方有一個隧道，它和其他的隧道也沒什么大的區(qū)別。在我依然用著不減分毫速度亮起我的雙眼準備穿行的剎那，在大約幾十厘米開外的隧道洞口外，我借著依舊明亮的日光，看到一抹明黃色用不平衡的低空穿行形狀，在半空劃過一道不太明顯的弧線，只是還未來得及驚訝的剎那，我已掠過它低落而不成形的速度。

　　我不知道我又沒有撞擊到它甚至粉碎掉它輕微的存在，即使有，我想我也已來不及做些什么。我做不了，也做不到。我只能模糊地記得，那好像是一只蝴蝶，一只明黃色的還算是漂亮的蝴蝶。

　　三

　　我是隧道，也是被人挖空的人工山洞。

　　我常年處于陰暗潮濕的環(huán)境，我體內只有無邊的黑暗以及僅有尚存微弱的昏暗燈光。但燈光雖弱，卻也常年一直存在著。哦，對了！我體內還有常年不停歇的川流車息，他們開著無比閃爍的前燈、還有那似低吼的車響以無比的高姿態(tài)闖過黑暗，好像他們是永遠的勝利者，持著永遠的免死金牌。但這金牌，僅僅也是在我這里有用而已。在敞亮著的外面世界，毀滅也是隨時存在的。

　　我也是能見到陽光的，在我身體的兩頭。雖然陽光及其微弱，但是也衍生了一些頑強著的植物，也算是我的裝飾品了，就像是人們身上所穿的五彩斑斕的衣服一樣。那天，有一只蝴蝶停息在我洞檐那不知名的植物上，我不知道它在想什么，我猜它一定也被這樣洶涌的車流嚇著了呢。我有些嘲笑它地想，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家伙。一串車流劃過，停息了一會兒，它終于輕微地動了動，有些小心翼翼地煽動著翅膀，像是卯足了勁兒地像另一邊飛過去。只是行將一半時，一輛飛疾著的汽車迎面而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行而過。我只清晰地記得那只蝴蝶明顯震動的雙翅，以不平穩(wěn)的重心低空滑落猛烈地震抖了下，就像是是汶川地震。但是只一剎那，所有一切又恢復了平靜，下一輛車，還是再繼續(xù)穿行著。就像是那只蝴蝶從來也沒有存在過一樣。

　　四

　　我是蝴蝶。

　　我生活在算得上是山間的曠野深處。自我出生以來，我就對那些每天疾馳在沒有草只有石頭上的像貼地飛翔的東西好奇不已。對了，還有那神神秘秘的洞，在我們這里有好多這樣的洞。聽我們遙遠的祖先說起，那好像是一個寸草不生終年沒有陽光的地方。我其實挺同情他們的，因為陽光對于我們蝴蝶而言，就像是生存一樣重要。所以我想，我們在沒有陽光的夜晚，才會是睡覺休息的時間。嘿嘿，其實也不然，我其實也挺喜歡月亮，那種幽幽的光真是也讓人心曠神怡，我想，總有一天，我一定要飛上那樣的高空之上去看看才行。這也算是我的畢生夢想了吧。

　　那是一簇不知名的雜草，還開著淡淡的白花，像我們山間常見的那種。真是神奇，原來傳說中沒有陽光終年黑暗潮濕的山洞也會有生命的存在。我飛了過去，毫不猶豫。當我停息在花簇上時，我看見飛迸著的“怪物”，那是我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看到它，它沒有翅膀，很大的體型，但是卻飛得很快，還帶著聲嘶力竭的低吼，就像是山間常見的野獸一般。哦，對了，在它地身體內，還有叫做人那種的可怕生物，據說，他們主宰著這個本屬于萬物的世界，是我們兇惡的統(tǒng)領者。我有些害怕了，恐懼收緊著每一寸細胞，這時我才發(fā)現，我那時候怎么過來的我都不知道。好不容易有個間隙，終算是沒有怪獸狂奔而來，我抓住時機，驚慌地飛速越過洞口，只是剎那間，一個怪獸迎面飛奔而來，我知道我的瞳孔里還倒影著它猙獰著的可怖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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