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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遷散文
枯葉在雨中零零散散地飄落,落入破碎的瓦礫。遠處,廢墟中躺著一只傷痕累累的小狗,氣息奄奄卻仍然試圖起身挪到樹的身邊,然而傷得太重,只能用虔誠的眼睛望著,望著,一個小時,兩給小時,三個小時...一天過去了,就這樣一直望著守著,直到最后生命的消逝。
曾經,在城市邊緣有一個小村莊,這里的天空藍得那么澄澈,幾朵白云如碧海中的孤帆在晴空里飄游。小村莊里村民也如這里的天空一樣干凈透明,雖然不富有,但每天的一份耕耘一份收獲的日子也讓旁人羨慕不已。鄰里之間的友好和睦的氛圍,構成了這里最美好的畫面。
村莊里住著一位和藹善良的老人。他家的庭院有一棵大樹,是老人的老伴親手種的,有幾十年了吧,粗壯的樹干和繁茂的枝葉讓無數的木材廠老板垂涎欲滴?墒抢先嗽趺匆膊辉敢赓u了這棵樹,他說賣了這棵樹,村里的孩子在夏天就少了一片玩耍的陰涼地。老人的老伴走的早,于是老人每天獨自守在大樹下,睹物思人。幾年前的冬天里,老人在大樹下撿到一只瑟瑟發(fā)抖的小狗,善良的老人將它帶回家予以溫暖,懂得感恩的小狗從此便陪著老人一起守護大樹。
隨著城市的迅速發(fā)展,城市的邊緣不斷向外擴張,拆遷的爪牙一直延伸到這個安靜和諧的小村莊。一張張拆遷的通告從天而降地出現在村莊的各個角落。可是沒有人愿意搬離這個小村莊,他們不希望這個美麗的家園被鋼筋混凝土取代!
“村長,您再和上級商量商量吧。這里我們都住了大半輩子了,現在一下子要我們全部搬走,真的舍不得!”
“就是就是,這里是我們的根!脫離了根,還怎么生存下去...”
“不能搬!堅決不能讓他們拆了我們的家!這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怎么可以說拆就拆!”
村莊里就拆遷一事爭論不休。村民們都不愿意搬離這生活一輩子的地方,可是村里的干部們卻只想著提高自己的政績,執(zhí)意要求村民們迅速搬離村莊。爭吵愈來愈激烈,誰也不肯讓步。
“就這么決定了!給你們三天的時間!三天,三天之后我就讓施工隊把這里夷為平地!”村長最后拍案而去,他才不管村民們的意愿呢,三天之后他的政績又可以添上一筆,升官是遲早的呢!出門后他摸摸自己的大肚子,滿意地笑了笑。“汪,汪!”老人家的小狗朝著村長狂吠。“去去去,滾一邊去!”村長把小狗踢開,突然把目光盯向了老人家庭院里的那棵大樹,又瞇起了自己的眼睛。
曾經,那幅美好的畫面不再安靜和諧了。
村莊里的村民們爭取過,斗爭過,然而最后只有選擇妥協。三天內,村民們陸陸續(xù)續(xù)地離開了村莊,即使有再多的不舍,也努力地不去回憶在這里的點點滴滴。可是,大樹邊的屋子上方依舊炊煙裊裊。
三天的期限結束,遠處傳來機器的轟鳴聲。雨不停地下著,越下越大,似乎天空也在為這里的美好被破壞而感到悲哀,想要阻止這一切的發(fā)生。
大樹下,如往常一樣坐著一位和藹善良的老人和一只小狗,不顧風雨夾雜的侵襲,好像一人一狗一樹就是他們的全世界。
“哎!老頭子,趕快讓開!不要妨礙施工!”村長迫不及待地想要那棵樹!霸俨蛔岄_我讓他們直接軋過去!”
老人好似沒有聽見村長的話,在大樹的屏障下從容不迫地喝著極苦的茶,與小狗逗樂。老伴啊,你可曾想過你的兒子利益熏心地想要賣掉這棵樹!這棵樹可是你為他種的!
巨大的機器沒有眼睛,胡亂地沖進老人的家,沖向房屋,沖向那棵樹,沖向老人!“汪!汪!汪!”小狗如同憤怒的公牛對著無情的鐵家伙不停地嘶吼,阻止鐵家伙對自己的家——這棵大樹的破壞。
“父親!”村長如夢初醒,奔向倒在血泊中的老人!案赣H,為什么!”
“因為...因為這...這是你母親...為你種的...”老人斷斷續(xù)續(xù)地丟下這句話永久地離開了。
村長兩眼空洞地抱著老人,看著倒地的大樹,眼淚如同這雨般的無聲地下著。
廢墟里的小狗奄奄一息,目光惡狠狠地剜了一眼村長,隨即轉化為溫柔的目光望向這棵收留它的大樹,一直望著,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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