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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那條鮭魚
我是那條自小就隨兄妹們
離開故鄉(xiāng)游向大海的鮭魚
故鄉(xiāng)的山溪在裊裊的炊煙襯托下
溫暖而婉約
我離開的時候我幼小的心天
一下就記住了牛背上吹笛的牧童的身影
當(dāng)然還有那些提著大桶小桶
來山溪洗衣服的村姑大嬸
她們那沒有脂粉的笑靨和親切的俚語
就如山溪水樣清純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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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那條被溪水簇?fù)碇蜗虼蠛５孽q魚
路上的景致離故鄉(xiāng)越遠(yuǎn)
就越顯模糊而陌生
在好奇與恐懼中我一路游去身不由己
血統(tǒng)的天性告訴我
大海才是我成長的溫床和樂園
當(dāng)然有可能是我的墳場
我能作什么呢
我畢竟還小只能隨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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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那條有幸終達(dá)大海的鮭魚
漫長的旅途已讓我滿懷疲憊且遍體鱗傷
大海以渾濁的鹽水熱情地為我消毒
我在鹽漬的痛楚中呻吟掙扎
好想遠(yuǎn)離這惱人的大海
可怎么也找不到故鄉(xiāng)河流的入海口
就這樣我慢慢習(xí)慣了海水的苦澀
慢慢地從其他同伴那里
學(xué)會了逃避天敵的追捕
同時自己也成了別人的天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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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那條快要離開大海的鮭魚
待有一天我成熟到快產(chǎn)卵的時候
我感知了故鄉(xiāng)對我的殷殷召喚
告別我那風(fēng)流倜儻的男友時
沒有過多的兒女情長
只是彼此用嘴輕碰一下
我便踏上回歸闊別已久的故鄉(xiāng)的旅程
我在海里游玩的時候從同伴口中得知
肥胖兇猛的灰熊正在某個灘頭
準(zhǔn)備把我當(dāng)成早點(diǎn)午餐或晚飯
我顧不了那么多因?yàn)?/p>
故鄉(xiāng)已為我準(zhǔn)備了分娩用的舒適的產(chǎn)房
那里依如我母親生我時那樣溫暖而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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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那條已踏上歸途的鮭魚
河床中的鵝卵石和水草呀
多年前我幼小的身體就親吻過你們的嘴臉
你們現(xiàn)在已認(rèn)不出我
但我對你們的友善記憶猶新
圓滑的鵝卵石呀
我的肚腩曾與你貼得那么近
柔長的水草呀
你曾輕撫過我的脊鰭和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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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那條快要面對灰熊的鮭魚
透過水草的間隙
我看到前面不遠(yuǎn)處的灘頭
正站著一個毛絨絨的龐然大物
它正虎視眈眈盯著身邊的流水
如果我能有幸逃過它的利爪
讓我回到故鄉(xiāng)的懷抱
我一定游遍故鄉(xiāng)的每條溪河
當(dāng)我腹中的卵已排光
當(dāng)我再也游不動的時候
我知道我的生命已到盡頭
我會找一處讓魚鷹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渴望在它叨起我的時候憑借它強(qiáng)勁的翅膀
讓我的靈魂盡快脫離軀體升到高空
去尋找一棵最秀頎的樹
當(dāng)然這棵樹最好是靠近我的出生地
我的靈魂將依附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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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那條被魚鷹叨起升空的鮭魚
那已然玉樹臨風(fēng)的吹笛的牧童呀
請牽你女友或妻子的手
趁月亮升起的夜晚
來我靈魂依附的樹下訴說衷腸
這肯定會勾起我對男友的向往
但我承諾不會悲傷
因?yàn)榭吹叫腋５哪銈兊默F(xiàn)在
就不會把我快樂的過去遺忘
還有那洗衣服的村姑大嬸
來吧提著大桶小桶飽含你們體香的衣服
來吧牽著大的小的你們的兒女
我會讓那棵根本不開花的樹
永遠(yuǎn)枝繁葉茂
在夏日為你們提供濃蔭清涼
我會讓那棵早已和我融為一體的樹
能開出璀璨的花
能結(jié)出甜蜜的果
從而成為孩子們永久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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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那條普通得不值一提的鮭魚
在我離開人世的時候
我的孩子們啊
請別憂傷
請為我喝彩鼓掌
只有這樣
才算是
對我今生的肯定和褒揚(yáng)
作者簡介：在你身邊，湖南婁底人，原名名肖固根，一個無論物質(zhì)財(cái)富多么貧乏都把文字當(dāng)作精神支柱的自由職業(yè)者。鮮有作品呈獻(xiàn)給大家，如有的話，它必來自生活的真實(shí)和心靈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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