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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子涼薄欠衣裳散文
涼薄時分，鄉(xiāng)思淡濃，好如衣裳，心有暖熱。
1.拉薩街頭
中午，陽光明媚，我蹲在拉薩街頭，靠著墻，抽著煙，看人來人往，有藏媽，有喇嘛。
一會，不知從哪里冒出一個姑娘，發(fā)我一只蘭州，問我有沒有火。
我掏出火柴，還好有一根，遞給了她，看著她哧的一聲劃燃火柴，點著了香煙，吐出初霧，霧氣繚繞，瞇著眼睛，愜意的樣子，仿佛靈魂隨著煙霧彌升，朝圣。
她回頭看了下我，不好意思的樣子，遞過煙，含著蘭州對著煙頭吸了兩口，煙燃了，遞回去了。
我倆都沒說話，沒問過去，沒問現(xiàn)在，也沒問將來，蹲在拉薩街頭，曬著太陽，看著人群，一樣都沒有心思。
唯一的交流，就是續(xù)煙，再沒有火，所以煙不能熄。不同的是，她抽得比較急，偶爾還會嗆到，咳嗽的時候，臉、脖子漲的通紅，剛學(xué)會抽煙不久。我抽得比較慢。通常我抽完一根，她差不多抽完兩根。
一下午，她抽完一包蘭州，我也抽完大半包延安。臨走，她聲音有些沙啞，說：“哥，煙抽完了，散了。”
看著她起身走遠，走進人群，一抹金黃落入高原紅里特別顯眼。
我吐出最后一個煙圈，心中感嘆到，是個漂亮的姑娘！
再次見到這姑娘，是在拉薩火車站，陽光透過候車廳窗戶，打在她身上，反射出璀璨的金黃，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她看到了我，沖我微笑，那臉龐如同格�；ㄒ粯雍每�，我問，姑娘這是去哪啊！
她說，我要回家了，好想念蘭州的拉面。
我去過蘭州，知道蘭州的拉面離不開蘭州的黃河水，只能在那吃到最正的味道。
她問我，哥，這是去哪，是回家么？
我說，我還得游蕩，還早！
她問，還有煙么？
有，遞給她一支延安。
2.黃鶴樓上
傍晚，黃鶴樓上，一個人在樓角處，點起根煙，憑欄遠眺，落日昏黃，高樓青山，江水渾濁，橋下幾艘江輪。
一會，從身后冒出一個姑娘，遞過來一根軟珍，問我要火。
我摸索出火機，給她點上，彼此沉默，靜靜的吸煙。
“景色好么？”她問。
我吐了口煙，轉(zhuǎn)頭看她，點了下頭，繼續(xù)抽煙。
“來武漢旅游么？”
“算不上。”
“什么時候走？”
“這兩天�！�
“還想去哪么？”
“這個倒沒想�！�
“我問得是不是太多了？”
煙抽完了，我彈飛煙頭，轉(zhuǎn)頭看她，搖了搖頭。
“一會跟我走吧！”姑娘看著我說。
我順手又點燃姑娘給的軟珍，煙氣醇厚，入喉順暢。見姑娘抽完了，順手遞給她一支延安，為她點燃。
吐出最后一個煙圈，我準備走了，回頭望過去，她在看我，心里感嘆道：是個熱情的姑娘。
3.江南小鎮(zhèn)
清晨，不小心擱淺江南小鎮(zhèn)，古舊的石板小街，來往人們說著軟軟的吳家儂語，完全聽不懂，就連普通的打招呼簡單的話也是聽不懂。
最銷魂的是這里正下著的春雨，如霧彌漫四處，沁入口鼻，真沒有必要打傘，行走在石板小街上，突然想起，童年出生的小鎮(zhèn)春天亦會下這種雨，細如牛毛，從早到晚，一連幾天。一群孩子抱怨不能到外面野，只能在家里，嚷著奶奶做春雨米線，合著米線的是早春最新鮮的蔬菜，亦是今日最好的懷念。
如今這種雨是再也見不到了，沒想到這里還有。
站在別人家的屋檐下，取出一支煙，點上，吐出的煙霧慢悠悠的融入到雨霧中，不分彼此。
不遠處走來一個白衣少女，身材裊娜，步履款款，可惜傘面遮住了臉龐，僅能看到下巴，輪廓雅致，目送走遠，吐出最后一個煙圈，心想：好一個雅致的江南。
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有個念頭涌上心頭，如同一道強光穿過黑夜，瞬間射中心臟，“回家看看吧，游子！”
4．清明返鄉(xiāng)
大江南北，幾經(jīng)輾轉(zhuǎn)，先于清明，時隔九年，回到出生的小鎮(zhèn)，小鎮(zhèn)里人聲嘈雜，鄉(xiāng)音熟悉如舊，小伙伴們是一個也看不到了，嬉戲的街道原來那么狹短，小學(xué)的操場亂草叢生，校園廢棄改作他用。
清明上山，爺爺和奶奶的墳上已長滿了雜草，找了把鋤頭，清理干凈，燃起紙、燭，擺上祭品，持香三支，天地人，鞠躬，鞠躬，再鞠躬，爺爺、奶奶，不孝孫回來了！
隔日，佇立小鎮(zhèn)橋上，橋下河水深沉、和緩，一旁一個太婆牽著孫子經(jīng)過，問孫子想不想爺爺，孫子說想。
本地話說來，“伢誒，你欠不欠你爺爺��！”
我同時也在心中答道，欠!
再次北上他鄉(xiāng)，春寒料峭，獨處寒夜旅店，看窗外燈影闌珊，風動柳枝，稍感涼薄，故鄉(xiāng)應(yīng)是早春油菜金黃，畈上幾只耕牛，突然身心溫暖起來，心有所寄，身有所依。
點起支煙，煙霧穿過窗戶，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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