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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叫土豆的東西散文
秋高氣爽,又到了貯存秋菜的季節(jié),再不見人歡馬叫各單位搞秋菜、分秋菜的熱鬧場面了。每于這個季節(jié),懷舊情感便油然而生,有時會讓人產(chǎn)生一種失落;蛟S是為彌補這份兒閑情,總得抽空出去買幾斤土豆,存放家中,吃不吃是小事兒,關(guān)鍵是圖個心理平衡,因為逢秋貯菜,是北方人的生活習(xí)慣,從五、六十年代走過來的人,還真難一下子改掉這份兒“陋習(xí)”。
土豆真是個好東西,饑年當(dāng)飯,豐年當(dāng)菜,當(dāng)年哪個正經(jīng)過日子的人家,不在秋天買千八百斤土豆,以備冬春之需吶。供應(yīng)的糧食不夠吃,便得用土豆添補,三年自然災(zāi)害時,全憑土豆“救駕”。如今人們敢大言不慚地說:土豆吃多了燒心、胃疼、有維生素缺乏之虞。全忘了土豆曾立下的汗馬功勞。
那些年,一入秋各家就成麻袋地往家買土豆,院子里都挖有菜窖,土豆、白菜盡情地往里裝。即便如此,春末青黃不接時還會斷頓,真不知那些年人的胃口有多大,見啥吃啥還總吃不飽。土豆的吃法兒很多:炒土豆絲、炒土豆片、土豆燉酸菜……而記憶最深的莫過于爐蓋子上烤土豆片:把爐蓋子掃一下,把切成薄片的土豆放在上面,一會就烤得焦黃,滿屋都飄著土豆的香氣。如今炸薯條取代了烤土豆片,而且作工精細(xì),五彩紛呈,但我敢說,無論這炸薯條是五香的,還是奶油的,都無法讓人淡化對烤土豆片的美好記憶,因為烤土豆片是我們那一代人的“小食品”。
在農(nóng)場當(dāng)知青時,秋天也要貯備土豆。生產(chǎn)隊有好幾個大菜窖,將土豆成拖車地傾入窖內(nèi),待將滿時再搭棚、蓋土,吃一冬天,余下的留作種子。春耕開始,將那大窖蓋子掀開,人們坐在土豆堆上削土豆栽子。貯存了一冬的土豆,淀粉都轉(zhuǎn)化為糖份了,生吃起來又脆又甜,像蘋果一樣,只是多了點土腥味兒,在那“抓革命、促生產(chǎn)”填飽肚子已屬不易的年代,從不敢奢望能敞開肚皮吃蘋果,有甜土豆代替蘋果,且連中午飯都省了下來,實在是難得的口福。
“遛土豆”一詞已經(jīng)從生活中淘汰出局了,至少說二十左右歲的年青人,不知道這詞兒的含意。當(dāng)然現(xiàn)今對人們來說,也實在沒有使用它的機會和必要了,誰還有時間遛土豆呢?可當(dāng)年卻是個很常見的生產(chǎn)活動。秋天常可見到遛土豆者,扛著二齒鉤子,拎個破面袋子,在人家收完的土豆地里,努力地挖刨,力圖將遺留在土里未收凈的土豆,都挖出來,遛上一天總能有半口袋的收獲,那勞動實在不是個輕松的活計。如今且不說再看不到遛土豆的人,而且連這個詞匯,也離我們越來越遠(yuǎn)。
北方人離不開土豆這個老伙計,雖然生活富裕了,但從餐桌上花樣翻新的菜肴里,總能感悟到土豆的存在:“土豆飩茄子,撐死老爺子”,一句俗話便足以說明,北方人食譜中土豆的重要性。某城市還專門設(shè)了一個“土豆節(jié)”,安排在秋天某日,予以慶祝,款待八方來客,大做土豆生意,據(jù)說這“土豆節(jié)”給當(dāng)?shù)貛砹丝捎^的經(jīng)濟效益。
一方水土一方人。北方人對土豆的偏爰,用語言難以說得清楚,雖然它在人們生活中的位置,已不如從前重要,但絲毫不影響北方人對土豆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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