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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風起天末,君子意如何散文
寒露已近,鴻雁來賓。天星移位,大火西沉。
月圓天心,凊盈如水。這里的雞蛋花又開了幾朵,落葉兩片三片,蟲鳴一聲兩聲。剛剛下過了雨,空氣中混合著一種腐爛又清新的味道。
食堂的幾個職工坐在綜合樓后面的斜坡上,蹭總務處的WIFI上網(wǎng),各人拿個手機在那低頭搗鼓,手機屏幕上的光亮打在臉上,怪魅而滑稽。內(nèi)宿門房的電視機還在播放,門房阿伯靠在椅上睡了。
在微信或上,又一批人互祝一路順風,互曬新校舍,食堂菜色,互訴離別惆悵。又一批人畢業(yè)N年聚會,看老照片唱老歌,感慨那年匆匆,細說別后衷腸。然后彼此漸漸不再殷勤探詢,淡而不忘,各自歡喜,各自相安。
“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塵世如潮人如水,只嘆江湖幾人回。”重溫了20多年前徐克執(zhí)導的《笑傲江湖2之東方不敗》,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那邊是大江東去,浮沉隨浪記今朝;這邊是殘月曉風,如玉美人今已老。
再看了一遍宮崎駿的《千與千尋》,千尋搭乘開往沼底沒有回程的電車,這一段的音樂也很棒,每次總是會感到異常的安靜。道口前等待的父子,月臺上茫然的女孩,上下車的乘客,每個人都是黑色的微微透明的軀體,沒有面部。這些就像是車窗外孤單的房子和樹,車廂里晃動的拉環(huán)一樣,看似孤立,卻以一種同樣的姿態(tài)搖擺、生活,上上下下來來回回,他們有各自的旅途和要到達的地方,有各自要等待的人和各自的心事,都是一些生活簡簡單單的人們,他們擦肩而過永遠不必相識,連容貌都不需要過于清楚的展現(xiàn),彼此眼中都是半透明的黑影。
一切枯榮有序,盈虛有數(shù),離合有時,一切都自有安排,每個結(jié)束,每個開始,時光無盡流轉(zhuǎn)輪回,讓人簡直萬念俱灰。
在人生的江湖里,在神隱的世界里,在庸俗的生活里,我們的情感被時間層層過濾,又被空間片片切割,不再輕易掏心掏肺,變得刀槍不入,明明一眼就可望到頭,還要假裝有故事,一幅見多識廣的樣子,卻什么都不能興奮起來,臉上也漸漸有了中年人特有的冷漠神態(tài)與俗氣的橫肉,正是你年輕時最討厭的那副模樣。然后,生活將繼續(xù),將留下當做堅守,將迷途當做游歷,將異鄉(xiāng)當做故鄉(xiāng),將流放當做遠航。
曾經(jīng)村口那個張皇張望的少年,而今也已長大成人。
徐徐清風輕輕飄過,見你懶懶那里坐,雖不甘心,卻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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